在东南亚地区,尤其是马新一带,拿督公信仰极为普遍,可说是该地区的“特产”。史料证明,马来西亚的拿督公信仰已有百余年历史,从住家外的拿督公神龛至拿督公庙,随处可见拿督公的踪迹。
普遍上拿督公被认为是土地神,故此在一些华人兴建的百货商场或建筑后方皆可看见拿督公神龛,目的是保佑顺利平安。有些人认为拿督公就是大伯公,其实拿督公与大伯公同为土地守护神,不同的是,大伯公属于中国传统民间土地神信仰,而拿督公则是本土性极强的民间信仰。
拿督公祭品的特色
马来西亚属于文化信仰多元的国度,拿督公信仰可说是这些多元文化信仰混淆的结晶。普遍上,祭拜拿督公时,会焚烧甘文烟、拿督金等,亦会准备栳叶、草烟或香烟等祭品,且都有个共同禁忌,那便是不可祭拜猪肉和酒。此外,拿督公神诞时的祭品也较偏向马来食物,如咖哩鸡、羊肉、黄姜饭等,而有没有牛肉,则需视该拿督公的类型而定,如若是印度拿督公,祭拜时便不可有牛肉。尽管部分地方的拿督公祭品较华化,但不能有猪肉是基本的铁律。
再者,不少地方会以当地特产来祭拜拿督公。例如,马六甲马接峇鲁新村祭拜当地拿督公时,祭品中便有马六甲特产粿加蕉(Kuih Dodol)。此外,玻璃市金花园拿督公的祭品中发现兰花的踪迹,当地人表示因为兰花在当地很普遍,随处可见,因此便用来祭拜拿督公。故此,从祭品层面上分析,拿督公绝对是多元且本土性极强的民间信仰。
马接峇鲁拿督马接的墓穴
除了祭品上混合了三大民族的文化特色,就连拿督公的身分亦是“本地人”演变而成。前阵子笔者在星洲网上阅读了一则关于“日落洞卡巴星”被安顺一家庙宇供奉为拿督公的新闻,由此可见,现今还是有人民公认的伟人逝世后,供奉在庙宇中成为拿督公的例子。
对此可对应,马六甲马接峇鲁(Machap Baru)的拿督马接(Datuk Machap)被供奉为拿督公的经历,亦是从人民英雄变成拿督公的案例。根据廖文辉撰写的〈试析马来西亚华巫亲善之事例——以马六甲马接新村为例〉中提到,拿督马接公是来自望加锡(Makasar)的武吉斯(Bugis)贵族,在马六甲王朝末期来到马六甲,因精通伊斯兰教义而被赐封为宫廷伊斯兰的祈祷司,后助苏丹对抗侵略者,在马六甲王朝灭亡后,沿着马六甲河北上,逃亡到马接峇鲁隐居。他不分肤色,允许其他族群共处,亦慷慨乐于助人,与村民关系融洽。逝世后,村民因对其崇拜而加以供奉,成为拿督公。其墓也设置在由众多华裔人士发起兴建的清真寺内。
在拿督马接被供奉为拿督公后,亦有一些关于其显灵的事迹。据说二战时期,拿督马接也是马接峇鲁村民的救命恩人。当时日军本欲处死一些被指与抗日分子有联系的村民,家属纷纷前去跪求拿督公,后因运送日军前去行刑的军车故障,负责处决的军官亦身体不适,村民才得以获释,因此村民认为是拿督马接显灵,让村民逃过一劫。
尽管不能确定拿督马接是否真有其人,其传闻轶事也不知是否真实,但清真寺内的立庙石碑却能确定拿督马接至少已有百余年历史。
该墓穴乃是石拿督的穴位。
武来岸玉封石哪督庙
在雪兰莪与森美兰边界,有个叫武来岸(Broga)的地方,该地的石哪督庙亦有拿督公墓穴。据说该庙石拿督在成为拿督公前是当地一位原住民,居住在山洞内,故此大家都称他为石满。石满性格乐于助人,每当有新矿工来到武来岸讨生活,遇到水土不服生病时,他总会自愿引路及上山采药帮助他们。某次石满将自己有意修道成为拿督以帮助更多人的想法告诉矿工们时,他们不以为然,认为他在说笑,怎料数月后石满突然失踪,音讯全无,大家寻找其踪迹无果。
之后某夜,矿工们纷纷梦见石满已得道,被玉皇大帝封为武来岸的守护神,其尸体就在山洞中。果然次日,矿工与居民在石满居住的山洞中发现了巨大的白蚁窝,白蚁窝里有一副完整的人骨头,通过衣物与戒指,证明那是石满的尸首。
在确定身分后,众人合力把石满安葬,因感念其生前恩德,便为这位被玉皇大帝敕封的拿督公立庙,让他来守护武来岸。同时,也将石满的墓穴安设在哪督庙。
英雄的化身
拿督公信仰是华人土地神观念在东南亚的演变,具有极强的本土性。以马来西亚为例,除了延续华人的土地神观念,亦加入了马来西亚多元种族的文化,形成独树一帜的拿督公信仰。至于拿督公的身分,亦是由当地英雄演变而成。在祭祀方面,部分拿督公祭拜方式与华人神明一样,而部分拿督公祭拜方式则较马来化,以马来餐来祭拜,但不论其祭拜方式如何,普遍上都会遵循不用猪肉来祭祀的禁忌。
(作者谢治婷,单位:拉曼大学中文系)
(原載《星洲日報》2019年6月9日《快樂星期天》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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